闪电崩盘余波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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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下午，在北卡罗来纳Raleigh的Progress Energy总部中，局面一片混乱，电话响个不停——一眨眼的工夫，这家拥有一百零二年历史的公用事业(2433.190,-19.01,-0.78%)公司几乎被从华尔街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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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5 x# w& ~8 O: I　　无缘无故，Progress的股价就暴跌了将近90%。只是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内，一家拥有310万用户和1万1000雇员的公司就差点从美国股市当中消失。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Progress的管理层根本是丝毫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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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接下来无比紧张的若干小时之内，答案渐渐变得清晰起来：9月27日下午所发生的那一幕严格说来正是一场迷你版的闪电崩盘——真正的闪电崩盘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已经非常清楚了。

　　今年春天，具体说来是5月6日，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一度下跌了近千点，尽管大部分跌幅最终得以挽回，但是金融世界的危险并没有因此减轻，类似的闪电崩盘行情在那之后已经多次出现在十余支个股身上，频率令人震惊。

5 M  W, [: }; o0 E( x　　花旗、Core Molding，还有华盛顿邮报，所有这些股票都曾经经历过猛涨猛跌的行情，而何以会上演这样的局面，常常都是无法解释的。甚至还有一支交易所交易基金(ETF)也享受了一番闪电的滋味，尽管这一事件后来被归咎于软件出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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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l, y4 U5 v7 O* v$ }　　在一些分析师看来，这些迷你版的闪电崩盘不断出现，已经是一个清楚的信号，意味着又一场大规模的闪电崩盘完全可能——甚至可以用到必然这样的说法——再度发生。另外一些分析师则认为，这种行情的急剧转变其实只是现代的，以光速运转的市场交易的必然结果，投资者最好还是学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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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盛顿的监管当局没有坐视不管，他们对现代市场的结构进行了调查，还有报道将五月那场灾难的起源一直追溯到一支堪萨斯基金的糟糕交易那里，但是所有这一切都没有阻止类似情况持续发生。监管当局已经设定了断路的机制，以确保在股价暴跌的情况下可以阻止交易，重新定价。然而，一些分析师担心，迟早有一天，这样的机制将无法解决铺天盖地的问题。

" k" L' T% o* j5 w+ v4 A, s- k4 v　　至于那些不幸卷入其中的企业管理者们，他们就只有毛骨悚然，而且还不明就里。

0 I& k- z2 |, |& C6 u　　在9月的那个下午，和为数众多的投资者一样恐惧的Progress Energy首席财务官穆赫恩(Mark F. Mulhern)最终接到了解释的电话，他被交易所告知，一切都是源自一个错误。在某处，一个错误的按键被按下，结果就释放出了巨大的计算能量，在很短的时间内飞一般毁坏了Progress Energy的股价。

6 M6 {0 w! w0 q+ G( T　　Progress Energy的股价原本是在每股44.57美元左右，一家未被披露的券商公司中，一名交易商向电脑输入了一个错误的卖单，立即将该股的价格打压到了4.57美元。数十上百的交易被宣布为无效，在五分钟的暂停之后，正常的交易得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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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 E0 _5 s. ?1 I" I2 {! v　　穆赫恩表示，其实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真正明白这卖压是怎么发生的，而且他非常担心这种迷你闪电崩盘会对投资者形成冲击，影响他们对股市的信心。

. z5 W3 @9 F' x# W　　“这样的一笔交易就会导致如此浩劫，这确实有点让人心慌意乱。”他表示，“就人们对我们市场的信任而言，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实话实说，我并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现在市场上有那么多电子交易同时发生，在考虑到这一点的时候，所有的投资者都会有些踌躇。这些每时每刻都在发生，速度是如此之快，我们很自然就想要发问：这一切是怎样发生的？监管程序、跌停机制等等真的能够赶上这种技术进步的速度吗？”

　　Progress Energy投资者关系副总裁小德莱南(Robert F. Drennan Jr.)则表示，他已经研究了交易记录，并且注意到在暴跌行情发生之前，出现了非同寻常的交易行为。他指出，Progress Energy并不属于那种高流动性的股票，完全可能几秒钟内都没有一次交易，可是，在那次的暴跌之前，“交易规模却突然爆增，每秒的交易成百上千笔”。

1 P& ]1 X3 M, I9 E　　穆赫恩回忆道，他接到了许多焦虑的投资者的电话，其中还包括一些对冲基金：“当对冲基金都开始打来电话，向你抱怨，你就知道，这次真的有麻烦了。”

　　各交易所在5月6日的灾难发生后已经设定了断路机制，如果某支股票的价格在五分钟之内上涨或者下跌10%，其交易就会被暂停五分钟，以阻止情况可能的恶化。Progress Energy的暴跌不必说肯定触发了这些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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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0 F0 {3 p% W8 b　　穆赫恩介绍道，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断路机制确实发挥了作用，不过，交易的发生是如此迅速，以至于在其他的交易所来得及采取动作之前，该股的价格就已经跌得惨不忍睹了——它在纳斯达克市场一路跌到了4.57美元。

　　10月26日，在Aaron’s身上则发生了截然相反的故事。这家家居用品零售商的股价大涨，同样也触发了断路机制。公司首席财务官丹尼尔森(Gilbert L. Danielson)表示，他根本不知道一切是怎样发生的。“我对于这一切拿不出任何的答案，但是我想，这应该是很有趣的，值得去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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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R8 a# G" g8 }( m　　一些人感到振奋，因为断路机制确实发挥了作用。“每时每刻发生的交易都数以百万计，而这样的交易其实只有那么十多笔。”Issuer Advisory Group首席执行官海利(Patrick Healy)表示，“这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 E% h" k% M0 b! k　　然而，批评家们却忧心忡忡，他们担心这一系列的迷你闪电崩盘其实是意味着美国股市存在着深层次的问题。

3 n( {* B( L+ R+ M/ V' A8 _　　“这就像水坝上的裂缝一样。”乔治城大学McDonough School of Business商学院教授安吉尔(James J. Angel)预言道，“尽管我不能说出准确的时间，但是迟早有一天，我们将会经历一场大地震。”

1 @7 @5 }% V8 J1 t4 e( r　　麻省理工学院金融工程实验室主任罗闻全表示：“让我感到担心的是，这些技术造成了市场动力面的潜在不稳定性。美国股市已经变成了真正的狂野西部。”

　　5月间的那次闪电崩盘，股市在短短几分钟内就下跌了700点，数以十亿美元计的财富灰飞烟灭，之后又几乎同样迅速地反弹回来，让人瞠目结舌，也让人不能不满怀渴望地去寻找答案。尽管监管当局已经得出了结论，确认这暴跌的最主要来源是堪萨斯一支基金的大规模期货交易，但是仍然有不少人担心今天的电子市场架构，它是如此不稳定，在未来的某一天，另外一笔大卖单，甚至是一个简单的错误都可能会造成全面崩盘的局面。

: Q& O+ X4 y1 n* Z　　他们还担心市场被高速交易者操控的可能性，毕竟现在的市场上存在着超过十多家交易所，而股票的转手速度是以微秒来计算的。

　　Interactive Brokers是全美最大的券商公司之一，其首席执行官彼得菲(Thomas Peterffy)评论道，“我们今天的局面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一片混乱。在过去十年当中，技术的进步带来了巨大的好处，但是在过去一两年左右的时间中，情况就没有那么理想了。某些别有用心者可以用来耍弄各种把戏的空间大大增加了。”

　　就在这个月，纽约证交所电子交易市场Arca的一次软件升级，就导致一支追踪标准普尔500指数的ETF股价下跌了近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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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H: }) V5 h, `8 c' x　　在所有的迷你闪电崩盘中，那些在暴跌之后进行的交易都被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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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Z# `5 s' b3 Y. K+ y　　大多数这种灾难都被归咎于电脑故障或者人的行为错误。不过，至少有一次，确实可以让人闻到阴谋的味道。

　　这一次的时间是9月14日，而涉及的股票是Nucor，一家北卡罗来纳夏洛特的钢铁公司。开始下跌之前，该股的价格是35.71美元。在芝加哥期权交易所旗下的一个股票交易所，一位交易商输入了一份没有任何限价的单一卖单。正如许多人都知道的，和任何电子交易所一样，这家名为C.B.S.X.的交易所在提供了自己这里所有的潜在买家之后，开始“扫描”其他的市场，寻找潜在买家，最终导致该股价格一路下跌到了只剩下1美分。

2 ]/ s9 S6 L% G/ g" H　　“在5月6日之前，各交易所其实也经常遇到类似的交易，由于错误的执行价格，这些交易通常都被取消或者修订了。”C.B.S.X.首席执行官哈里斯(David Harris)介绍道，“和在美国市场上持续进行的众多交易数量相比，这样一笔交易的取消根本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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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e+ ?. U2 D8 T0 B. c% @, C　　一些行业人士认为，不限价的交易单的使用应该得到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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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 Y6 {- o: t+ L8 F6 Y- C　　监管当局则在寻找其他的方法来提高交易的完全度，而且还在考虑改进断路机制，以制止错误交易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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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证监会的官员表示，他们正在仔细研究那些已经触发断路机制的个股案例，但是迄今为止的发现是，它们都有“自己独特的故事”。这位官员还补充说：“我们正在研究学习，但是至少现在，要从中获得可以推广到市场上大多数交易中的经验还是非常困难。”

+ b0 f* D/ O2 B0 I　　周一，证监会宣布禁止所谓意向报价，后者据信应该对5月6日的灾难负很大责任。所谓意向报价其实是一种占座位式的报价，与市场真实价格相距甚远，做市商只是由于被要求报价而报价而已，其实并不想真正去买卖股票。

　　证监会主席夏皮罗(Mary L. Schapiro)在一篇声明中表示：“我们还将持续寻找其他市场参与者的潜在责任，这是一个重要的步骤，我们正努力改善美国市场的机能，重建投资者在5月6日事件之后遭到损害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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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监会还建议对高频率的交易进行限制。比如说可能会要求设定一个保持自己交易单在市场上存留时间的下限，以及明确即便市场高度波动，也必须提供买进和卖出价格的职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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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0 D& B& g0 c4 k6 H3 v3 n　　批评家们怀疑，一些公司是有意在用高频报价来堵塞市场，他们每一秒都迅速抛出成千上万的交易单，然后又立即取消，让交易所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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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在5月6日，正是大量交易的突然取消让局面进一步恶化的。

　　一些观察家指出，普通投资者对股市正变得愈来愈警惕。他们担心，市场是被那些光速交易者和他们指尖下的强大计算力所统治，而自己在这个游戏当中天生处于不利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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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A( c9 K6 d. c7 H& s7 V　　今年，散户投资者已经从股票共同基金当中抽出了数以十亿美元计的投资。

2 W2 K0 }' S" p1 y1 {. [: {$ ?　　行业组织投资公司协会表示，他们对5月6日事件所反映出的“市场低效能”状况感到忧虑，希望监管部门关注他们所认定的“滥用行为”，比如利用科技手段监视共同基金等投资者的大规模交易动向，抢在他们之前下手的行为。

　　还有些人说得更加直接。“我对闪电崩盘感到非常沮丧。”Ave Maria基金家族的经理人施瓦茨(George P. Schwartz)直言不讳，“我感到沮丧，是因为高速交易者控制了市场，这简直是对资本主义的嘲弄。”(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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