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鲜花( 0)  鸡蛋(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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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A4 W+ f! M( Q& m$ X: X5 U9 n 第一次教堂之旅结束后,生活还原到以前的样式。但这时,那扇精神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而我,开始向往那种“谦卑”的境界。在我这样一个年纪,年轻气盛且难免心浮气躁。可往往找不到可以学习的榜样,也就一直这样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在后来的日子里,当我更多更近的接触到基督徒,感受他们的心态,了解他们的行为,就越发的觉得自己渺小起来。原来,人生中需要完成的功课不仅仅是物质上的成功,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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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3 z% B$ _1 ?% @+ f6 n0 t0 f8 } 开学已经将近两个月了,我顺利完成了11年级的预备课程,准备升入11级。 学习上循序渐进,生活也趋于平静,这个时候我们已经渡过了移民最初的“艰苦抗战”阶段。北京那边,爷爷还没有痊愈需要人照顾,新的生意也应投入精力去培育,于是爸爸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国了。本来他是要早一个月就回去的,却因为911的发生而延迟了行程。虽然现在911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但我还是担心飞机的安全。我有个习惯,就是把自己的不安或伤感放在心里并在表面上做出快乐的样子。直至事过境迁,才轻描淡写的提及一下了事。在爸爸出发前后几天,每天晚上我都会有隐隐的不安。这种提心吊胆的情绪直到北京传来报平安的电话时才得以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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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回北京了,我的移民生活进入一种新的状态。妈妈是个温柔细心的女人。平时,她会把一切准备妥当让家人备感舒适,她的态度也总是柔弱细腻的恰到好处。在我看来,她的内敛和爸爸的外露相得益彰,让家里的气氛不会过分的火爆,也不会极端的抑郁。妈妈英文不好,再加上她本身不是那种凡事爱操心的女强人,所以爸爸不在时家里很多事就要由我来处理,包括新开展的生意。做进出口,发货方没有人“坐镇”是不行的,而现在我是唯一可以将此事承担起来的人,且必须全力以赴,没有退路。我的角色一下子从依赖心里很强的孩子变成了挑大梁的大人,而需要处理的也不仅是自己的学习,我和妈妈的生活,还有与生意合作伙伴的种种沟通迂回及运货方面的安排。这些对于我来说是从未有过的挑战和历练,究竟能不能承受并成功的穿越,谁也无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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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d b' L' q) ] 我的课程进入了11年级,铺天盖地的小说阅读和随堂作文随之而来。每天上课老师都要求我们在短短的40分钟里写出将近一千字的论说文,题目出的天花乱坠不说,对文章结构及语法还有严格的要求。因为这个课程是本地的高中英文课程而不是ESL语言课程,所以老师不会因为你刚来英文不好而迁就你。新的班里多数都是本地人,英文是母语的那种。我的压力开始大起来,光听着周围的同学语速极快的美语就足够让我感到自卑了。中午下课后我不再回家吃饭了,就在学校简单的凑合一下了事。每天下课后,我就闷闷的来到Cafeteria找张桌子坐下,看着外面的大树发会儿呆。那时我没有什么朋友,和同学间的交流也仅仅是课堂上的。幸运的是,这时我遇到了以前在北岸多元文化中心认识的Kelvin,他和我上同样的课程而且同样的郁闷着。就这样,每天中午的时间就变成了我们互相倒苦水的时间。记得有一次我说:“ I lose all my confidence, so bad(我失去了所有的信心,太坏了)!”他听了马上点头道:“same here, everything is very bad and disappointing.(彼此彼此,什么都不好,什么都让人失望)”。然后两人又不由自主地低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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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 ^9 I: ] 那时为了尽快提高英文水平,在Kelvin的建议下我们都是用英文对话。虽然说的别别扭扭但起码态度可嘉,可惜只坚持了几个月便放弃了。其实温哥华的语言环境并不好,因为中国人数量太庞大了。中国人在温哥华是最大的少数族裔,颇具主人感,没有人敢轻易欺负和轻视。举个小例子:现在连洋人大超市里都可以买到大白兔奶糖和洽恰瓜子,诸如此类的事随处可见。我相信一分为二的辩证法,凡事有利自有弊,以上的种种为留学生创造了方便,同时也阻碍了英文的进步。在后来的求学过程中我才明白,语言环境的好坏及自己的态度是英文程度的两大决定性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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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独立承担着所该承担的重量,一步步向前不许自己有退缩的念头。学习上,我在努力的跨越低谷,时刻告诉自己“你可以的,只是现在还不适应而已”。当人进入新的环境,一开始总是会被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到,以至于闪出退缩的念头。在放弃的念头产生的一刹那,往往就是事物的转折点,成或败将由此见分晓。还记得那时自己在日记中写道:“我厌学了,什么也不想做。有点儿可怕,只希望快点儿好起来,要是就这样放弃,真是谁也对不起了。”我总是喜欢在日记里说出自己的烦恼和不安,记录的同时亦是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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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的是,当时的我没有放弃。可那确实是段比较难过的日子。学习上的压力自不必提,在“工作”上我也遇到了很多挑战。由于我从来没有接触过生意场,自然不知道其中的处心积虑尔虞我诈,在选择运货公司的时候险些被人轻易套出“商业机密”。那时各种出口证明的核对及翻译也都是我来做,难免焦头烂额。但因为没有退路,一咬牙也就坚持下来了。现在自己才明白,人在背水一战时总是拥有强大的动力从而最大程度的激发出体内所蕴含的潜能。而人生,小事可以尽力而为;当大事来临,全力以赴是唯一的正确选择。这些,都是我的宝贵获得。; a# n) q. j; X. ^/ i;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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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x1 b& o+ h) K) _ 后来的日子里爸爸常常打来电话,除了说爷爷的病情,还有很多他的感慨。他说刚回北京那天和家人一起吃饭,看着多日不见的饺子都有些激动了。再出门看看熟悉的街道楼房,觉得一切都亲切可爱。我想,这些事物本就是可爱动人的,但过去的我们习惯了它们理所应当的存在故而忽略了其中的美。一旦离开了,经历了,驻足回望的时候往往愈发觉得旧物美的真切,带了回忆的意味,染了想念的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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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的生活继续着。我依旧和英文小说,随堂作文进行着奋力的抗争。在掌握了写英文文章的结构后,我逐渐的可以将感情溶于字母词句中,并努力做到句句分明清晰绝不用生僻词汇“拽”。后来我发现,外国人在写学术类的文章时(例如我写的随堂论说文),比较看重整体结构的框架分明,语言通顺,反而对细节的词汇没有那么苛刻的要求,也不崇拜天花乱坠的描写。慢慢的,当我顺着寻着的规律踏踏实实的努力时,不论是状态还是结果都渐入佳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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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r) {. X' n/ {$ |+ n; R, o 为了更快的提高英文,我自愿参加了学校的自习班。说是自习,其实是老师和tutor (辅导) 给学生讲一些英文基本知识,还可以回答学生提出的问题。这是个学习的好机会,这样我就可以把平时不懂的问题拿出来问了。新的老师叫Jane,年纪大概50左右。来这个班之前我就听Kelvin提起过Jane,说她在学校里很popular (受欢迎),很多学生follow her all the time (总是跟着她)。见到Jane以后,我立刻就喜欢上了她。她的态度有种俏皮的味道,即使已不年轻,却向来我行我素。平时上课最乐趣的一件事就是看Jane穿着每天不重样且五彩斑斓的衣服,风风火火的在教室里走来走去。Jane说话的时候喜欢瞪大眼睛,对每一样事物都流露出小孩子般的好奇,而且,她总是毫无预警的笑起来,就那样随心所欲的蹲在地上眯起眼睛,笑声便会从她张大的嘴中清脆的传出来。在我的记忆中,那两个月的学习就是在Jane拖长了声音的口头语“Oh, my God!”中快乐的流走。也许这样的一个毫不做作的老师会招来别人的议论,但我绝不否认她的魅力。直到今天的这个时刻,我对她还是十分想念。4 S) R1 j( q: Y/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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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的班级中,除了Jane这个可爱的老师,我还认识了些新同学,Mickey就是其中一个。他是个来自墨西哥的男孩儿,本名叫Ralph。Ralph笑起来的时候嘴弯弯的像极了Mickey Mouse (米老鼠),后来我就一直叫他Mickey了。对于这个有些幼稚的称呼Mickey并不反感,但他总是否认自己长得真的像米奇。因为他和Kelvin以前就是好朋友,在我加入后大家很快便熟识起来了。每天上课我们都会坐在离Jane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在课堂上和她眉眼带笑的一唱一和。现在回想起来,那短短的两个月是很快乐的时光,每每想起Jane的大笑,Mickey的微笑和Kelvin古灵精怪的玩笑我就会不由自主地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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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上课的时候从不拘泥于形式,她甚至鼓励我们写一些“形散神不散”的小文章或诗歌。我们开开心心的写出来交给她,然后一定会得到她大大的夸奖。国外的老师有个共同的特点:他们总是以鼓励和赞赏的态度对待学生,就算学生做错了也不会严厉的批评。其实,这是老外为人处事的基本态度,就像我从没见过哪个洋人父母对子女呼来喝去拳脚相加的。他们的文化是赞赏的文化,不是批评的文化。在温哥华,如果父母在公共场合对小孩子语气严肃的大声说话都会被灌上“虐待”的嫌疑,更不用说是动手打孩子了。可能正因为如此,外国小孩都很自信,有六分的能力也要说自己能做到十分。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成长,有这样自信阳光的态度也是理所应当的。而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也恰恰从中体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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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苦乐交替,似乎才能彰显生命的波澜不羁。在我就要沉醉于这欢快活泼的气氛中时,猛然发现已接近年底了。这时的温哥华早已进入了冬天,总是雨水连绵日子,黯淡感伤的气氛。大概在这个时候唯一可以让人高兴的事便是将要到来的圣诞节,在红白绿的圣诞色中,阴郁才会自惭形秽的悄然离开。这是我来温哥华后第一个圣诞节,心里自然充满期待。可越接近年底,心里的隐隐不安竟越嚣张,我知道,自己开始为前面的路担心忧虑了。来温哥华后我常为明天担忧,十分信奉“计划趁早”,且不敢再有“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我的课程即将结束,新年过后就要升入12级了,而再之后的路需要往哪个方向走呢?我的目标是进入大学,也就是说通过12级的课程是远远不够的,我意识到自己该准备大学录取考试了。当圣诞前的雪花如期而至时,周围的各样景物也被一片安宁覆盖。身边的种种都染了茫茫白色,寂静,亦沉淀。只是,现在的祥和永不能阻挡未来的风雪交加,该来的总会来。2 P1 N' Z- t1 ^3 u$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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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j" O, F- d9 _/ p 圣诞的气氛日渐浓厚,不论是街道上,商场里还是学校里都一派喜气洋洋。马路边的树枝上挂了五彩灯,每到晚上便灿灿的眨着眼。我们的教室里早早就摆上了一棵小小的圣诞树,青青葱葱的样子很是惹人喜爱,树上面还悬着各样的小礼物和一碰就叮叮作响的铃铛。教室的玻璃窗也成了渲染圣诞气氛的“重地”,老师和学生用彩色喷雾把窗子喷上了形形色色的图案,有圣诞树,Santa(圣诞老人)的笑脸,还有很多我看不出门道的“抽象画”。其实,国外的文化相对我们的文化来说是比较开放随意的,就拿喷图来说吧:他们信手喷来,或滑稽或怪异,都不会苛求图案的精美或合理。这里的孩子从小就自己制作各样的手工,即使上了小学还是如此。他们没有沉沉的书包和厚厚的课本,相反的小学生们总是带着各样的手工材料去上学,再拿回来颇具创造性的作品。以前说过西方文化是赞赏的文化,而我们的文化是批评的文化。那么现在或许可以说,西方文化是发扬创造性随意性的文化,而我们的文化是提倡规范性同一性的文化。不知这样的概括是否妥当。+ `6 _" n) R4 k! B+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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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圣诞便是各大商家获利的好时刻,一连串的打折促销接踵而来。以前在北京过圣诞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商场促销,但我想两边的节日气息和习俗还是不同的。说实话,北京的圣诞气氛比温哥华要浓,光看街上的彩灯就比这里花哨许多,一切与圣诞有关的事物都进行的如火如荼。但毕竟是过西方的节日,人们投入其中的感情就少了很多,似乎只是把圣诞当作一个自娱或众乐的机会,去买买新衣或是和朋友聚聚尔尔。在北京所感受的圣诞文化是有中国特色的。在温哥华,人们也是同样的穿梭于各间商场中,大包小包抱满怀。但不同的是,这些购来的物件大多是给家人和朋友的圣诞礼物,每年如此,是规矩,亦是西方圣诞文化的流露。1 c+ H7 w& ?! {3 p+ z2 _
; Z* G' S1 {% ^$ ~/ k 身在温哥华,我一直没有入乡随俗的养成送别人圣诞礼物这个习惯,但却十分喜欢一个叫Boxing Day (礼品节或圣诞节翌日)的节日。Boxing Day在每年的12月26号,圣诞的后一天,在英国,美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都有此节。Boxing Day的来历是这样:人们会在26日把昨天收到的圣诞礼物拆开,故又称礼盒日了。慢慢的这个节日就演变成了购物日,所有商家在这天都会疯狂减价,有的低至一折。也有的商店不仅仅在Boxing Day这天减价,而且在这一周Boxing Week里都减价。我们刚来的时候就听白阿姨说过,每到那天人们就会早早的爬起来去商店门口排队,这样才能“抢”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更有甚者前天夜里就去排队了,通常是一帮年轻人席地而坐,弹吉他或是聊天说笑直到商店开门。这么有意思的节日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就满心欢喜的策划起了我的Boxing Day“战略方针”。7 B6 N4 {5 N: s# f& P# y! r$ J4 ~+ V+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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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2 l7 M. g* R/ n3 ]$ d 在搜集了大家的意见后我发现,“Boxing Day战役”制胜的关键就是一个早字。如果去晚了,物美价廉的东西就都被买走了。可怎样才算早呢?坐在商店门口一整夜我是受不了的,只能早上去了。就这样,我慷慨激昂的对妈妈说:“25号晚上我不睡了,天一亮就出发!”妈妈意兴阑珊的看着我答道:“去那么早商店都没开门,这么冷的天上哪儿待着去…”。恩?怎么她一点都不兴奋?其实买东西倒是次要的,关键我是想去参与一下这个有趣的节日。或许大人就是没有这样的兴致吧。可我不会开车,那么早又不想坐车去,于是央求妈妈早点起床。说来说去,我说五点妈妈说七点,干脆就折中定下了六点出发。6 w5 o- E: D% M% c, Z" [( F&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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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我是个很赖床的人,早上起床的时候总是十分痛苦。为了怕起晚,一切就照原计划进行---不睡了。看了会儿电视,困意微微袭来,我马上转移阵地,打开电脑听歌上网。网上新闻一条条的看过,歌曲一首首的听着,我怀着对my first Boxing Day的期待继续坚持着。表针慢慢接近凌晨四点。我打了个呵欠,努力睁了睁有些朦胧的双眼,然后决定去用凉水洗把脸。温哥华本就是个安静的城市,在这个凌晨时分就更加静谧。谁知我刚站起身,外面突然传来大大的喇叭声。我疑心是谁家出了什么事,没想到喇叭响了几声,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Everybody, happy boxing day!”那语气,那气势,活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的激动难抑。 我愣了几秒,随即趴到床上笑的天花乱坠。这句“号召”本身并没什么幽默,只是在这样一个清寂的早上忽然传来这样的“天外之音”,一切就变得顽皮可爱了。这下我也不困了,心情一下子又飘的高高的,好像小孩子马上要拿到糖一样的开心。只盼六点快快到来吧!) g2 ?" c2 ^5 \% k7 u: t
4 A2 H; F+ A0 X6 T) e( z 左等右等,终于快到六点了。我叫醒了妈妈,三下两下的拿了点儿吃的就在门口等着出门了,而妈妈则在我的催促下不情愿的加快了速度。打开门,我精力充沛的向外走去,谁知妈妈却转身回屋里抱了两个被单出来。她解释说:“你看吧,咱们到了商场肯定没开门呢。我拿个被子在车上再睡会儿。”我一听便哈哈的笑着说:“阿,您以为咱们去长征呐,连被子都带上了!”不过这么一来我到觉得更好玩儿了。车开出了车库,我们向目的地进军。除了downtown,温哥华还有几个比较大的shopping mall(购物中心)。中心里面购物餐饮设施俱全,内部结构类似于北京的新东方广场,楼层不高但占地面积很大。其中比较popular的有位于Burnaby市的Metrotown Centre,Richmond市的Richmond Centre, West Vancouver的Park Royal 等等。本来我是想去Metrotown的,但听说那里人太多了,每家小店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且每次只能有几个人进去。而位于West Vancouver的Park Royal因为地理位置比较偏一些,人自然就少了。我就定下了Park Royal,毕竟离我家也近些。冬天的温哥华天亮的比较晚,别看已经六点了四周还灰灰暗暗的。车子渐行渐近,我怕没停车位了就催妈妈快点开。终于, 我们到了商场门口。当车驶进停车场时,我立即呆住了。9 T2 Y0 ^. K+ l( h+ _&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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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接近六点半了,我不禁有点担心停车场早就没位置了。在车开进场地的那一刹那,我果然呆住了,因为,硕大的停车场竟空无一人,连个车的影子也没有!我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不是Park Royal今天不开门吧?不应该呀!”我跳下车跑到商店门前看开门时间,上面说要等七点半才开。这下妈妈得意地说:“我就说这么早根本就没人,连商店都没开。”哎,算了,就算我白激动一场了,而眼下就只能坐在车里等着了。我索然无味的啃着随身带来的小饼干,却见妈妈拿出被单盖在身上闭目养神起来。没人和我说话,困意便渐渐涌上来,我也干脆抱了另一个被单,不一会儿就睡着了。9 y* c& S8 P2 Z2 i2 d" r7 {+ H
1 D3 |( \( M/ i! N 周围一片安静,没有人也没有车。不知睡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嬉笑的声音,好像就从耳边传来而且笑声越来越大。我睡觉的时候是很轻的,有声音便会醒来。于是我睁着朦胧的睡眼寻着笑声看去,却见两个年轻的女孩儿一下子从我们的车窗边大笑着跑开了,她们笑声格外清脆爽朗,还边跑边往回看。怎么回事?是在笑我们?旁边的妈妈还在裹着被子熟睡,我看向手表,惊讶的发现已经将近8点了。再往外面一看,啊呀,停车场内已经有很多车了,人们也纷纷的向商场里面走去。我这才明白刚才那两个女孩儿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了,我们简直就是“起了个大早赶了个晚集”,实在是有些幽默! O6 O3 d3 h- H: `;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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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快叫醒妈妈,两人下了车就往商场大门大步流星的走去。还好,事态的发展还在控制之中,人还不算太多。一进门我欣喜的发现,一家GAP店里竟然没有人排队,于是我就“冲”了进去。店里面的格局和国内的专卖店差不多,只是在Boxing Day这一天特别的设了很多打折区,还把那些狂减价的衣服标上了大大的牌子摆在门口明显的位置。虽然店里人不很多,但我还是发现了些Boxing Day的气氛,比如:人们在店里“穿梭”的速度明显加快,不像平时那样悠悠闲闲的。后来经我观察才明白,别看商家各各都“吐血大减价”,其实还是“买的不如卖的精”。很多打折的商品都是不太好卖的款式或者断码货,而真正的新品是不会有太多折扣的。即使有,也只是少数的几件用来吸引顾客的。所以,要想买到真正物美价廉的,还是要脚快眼快手快呦!我的今天来的目的不是“血拼”(Shopping),而是为了感受一下Boxing Day氛围,所以只挑了几件稀松平常的衣服。走出GAP,我和妈妈在mall里面漫无目的闲逛着。看来Park Royal真的是比较清静,远没有Metrotown Centre那种排长队等着进店的景象,而且这里年轻人不多,气氛自然就没那么朝气蓬勃了。我的心情一直不错,从早上的那声俏皮的“Happy Boxing Day”到刚才搞笑的“赶晚集事件”,这已不辜负我原先的期待了。我和妈妈走出了商店,my first Boxing Day就此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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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的圣诞节过去了,新年也在圣诞节余下的气氛中流走。生活又回复到之前的样子,循规蹈矩且毫无波澜。我虽然不喜欢大起大落的日子,但总是希望每天都能有些新鲜的色彩。可当一切进入了一个正常的轨道后,每分每秒都是平淡无奇的。这样的生活似乎有条不紊,我却像被困在一种压抑的氛围里。每天,在固定的时间起床,吃饭,上学,放学,学习,睡觉,今天都可以猜出明天的某个时刻自己在哪里做些什么。我忽然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向往的是怎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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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学校上课的时候,我经常看见研研和小游。她们两个人总是笑笑的样子,好像无忧无虑。其实,同为和家人移民到这里,我相信她们的压力也一定不小,只是不愿意表现出来吧。周末的时候我和妈妈常到研研和小游家去,在大人们互相交流哪里买东西便宜的时候,我们三个女孩子就在屋里聊天。在浅显的接触中我感觉妍妍和小游的个性都很温和,说起话来细声细气笑容可掬。更可贵的是她们有很强的承受能力,并懂得如何用不慌不忙的态度来化解压力。和她们相处的时候我总是简单快乐的,并有一种就算办错了事也不会遭到责怪的放松。我是个脾气有些急躁的人,遇到问题时常会衍生出太多的情绪,以至于扰乱了思维。幸运的是,在我的朋友中,总能有像妍妍小游这样平易温和的女孩,不经意间让我学习沉稳的功课。( V) l" q: _0 T/ o- M7 p
. s3 v# T; w2 { 我们三个人年龄相仿,都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在这个年纪,或许生活应该是五彩斑斓的,而我们却没有享受这些的权利。作为小移民留学生,我们的肩上多了份家庭的责任。我周围有很多朋友是国际留学生,自己一人来加国读书,他们总是羡慕我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可他们永远不会理解,我们要承受的往往没有他们那样单纯。移民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好似换血一样的大手术。把整个家都搬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其过程中的困难远比一个人出国留学要复杂且沉重。在移民最初的几年里,一切总是“兵荒马乱”的。这样的状态下人难免暴躁,甚至埋怨。每当我和妍妍小游偶然谈起各自的家庭时,三人脸上都会不由自主阴郁起来。大家都不愿意提起“如果不是为了你们,我们大人上这儿受什么罪”这句出现频率最高的话语。我相信,在大部分的移民家庭中,孩子们对这句话都或多或少的熟知。当家里困难重重时,大人们往往会把它抛出来缓解自己的怨气。可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是有意,作为孩子,我们慢慢的背负上了这个包袱,甚至把自己当作“罪魁祸首”。而这些,恰恰是我们小移民在留学生羡慕的眼光下往往缄默不言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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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2002年1月,农历新年就快来了。温哥华的冬天不算寒冷,只是雨雪连绵不断,太阳也总是慵懒的躲起来。没有阳光的冬天,似乎总是适于想念。北京的家人,朋友,一切的一切,在时间的轨道上渐行渐远;然而在我心里,过去的种种却日益清晰起来。) l- e7 k, n4 x! n/ d: U
g: y9 ^8 M. n1 m8 @/ Z 我和妈妈常会给北京的家人打电话。爷爷已经康复出院了,只是行动上没有以前方便,走路比较困难。奶奶身体还好,平时在家照顾爷爷的她,总是不嫌累的在屋里忙着忙那,从早到晚。奶奶的最大“爱好”就是做饭,她总是扎在厨房里为家人烹调各样的美食。可我担心的也是这个,她毕竟年纪大了,腰也不好。后来家里雇了人帮忙,奶奶才放心的退居二线。姥姥家那边的家人过的都不错,两位老人身体都很健康。妈妈最想念的人就是姥姥姥爷,每次打电话时她总是不放心的问长问短。我是姥姥姥爷的外孙女,从小也很少在他们身边。可尽管如此,他们对我还是特别喜爱。我脑海里清晰的印着姥姥的一种表情,每次她见到我时都会流露出来的那种表情。那不仅仅是欣喜,还有份很浓的疼爱在里面。姥爷属于很内敛的人,他行医多年备受人尊敬,还写得一手相当漂亮的毛笔字。我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每到春节姥爷就拿出文房四宝露一手。有一年他特别为还在上小学的我,姐姐,妹妹每人题了一幅字。那是句对我们的期望,都是以我们各自的名字开头的。姥爷给我写的是“诺女成才扬名中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句话我一直清清楚楚地记得。或许是因为它琅琅上口便于记忆,亦是当年的我年纪太小不懂得其中的含义,所以一直记在心中等到长大的那一天去用心体味。姥姥姥爷都是宽容随意的老人,他们对儿孙的态度总是大度且放心的。我喜欢姥姥家的气氛,轻松舒适,一点也不刻板。他们住在北大旁边,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每当我心情低落就慢悠悠的穿过北大校园,路过未名湖来到姥姥家。那里似乎成了我的避难所,我的沮丧情绪也总是被大舅的一句玩笑轻松化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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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5 h: R& Q+ X) ? 除了时刻牵挂的家人,在北京的朋友们也让我十分的想念。我在初中高中都有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的相处下来,彼此间的感情早已胜于亲生姐妹。以前小的时候我不很懂得友情的意义,现在长大了回头看看那些在我生命中出现的朋友,心里是知足且感恩的。和他们,我喜欢内心的交流沟通,相处的时候不一定要吃喝玩乐,但发自内心的彼此了解却是必需。在高中的三年住校生活中,我们同宿舍的八个女生成了知己。还记得那时每晚的“卧谈会”,我们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各种话题,从音乐到文学,从社会到政治,懂的不懂的我们都拿来讨论。我们八个人很相像,每天从早到晚的相处下来,就更多了份好似亲情的维系。那时,在其他宿舍互相勾心斗角的气氛下,我们宿舍却总是一派祥和。特别的是,我们八个人的宿舍就是一个共产主义小天地,大家的吃的,喝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公用的,从不计较也不闹矛盾。这样的一个小集体在外人看来完美的令人嫉妒,而我们情同手足的关系在他们看来也颇为不可思议。人们总说大学之前的朋友是相对简单的,这在我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八个人的相似之处把大家连在了一起,而彼此间的理解,宽容和单纯清澈的关怀才是巩固感情的必要因素。我对这份友情有着十足的信心,即使毕业后八个人分散在各个不同的地方。在来加拿大后,我们之间也从没有断了联系。在我忙于适应新环境的时候,她们都升入了国内的大学,开始了五彩斑斓的校园生活,也一定认识了不少新朋友。分开了,我的惦念却从未间断,于是妈妈就对我说:“你别想的太好了,最后到头来很可能失望。我们小时候和同学也特别好,等毕业了就各奔东西,慢慢就很淡了。你现在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过去的人身上,不能接受新朋友。等过几年你那些高中同学都有了新的朋友圈子,你还是一个人在这里。”妈妈的话我听很多人都说过,似乎也有些道理,可我总相信我们之间的友情不同于别人,它是坚不可摧的。然而,当你过于在意一样东西的时候,心思便会敏感起来,对它也变得诚惶诚恐。而这样,一点小波澜都可能衍化成大风暴,让人难以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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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历新年眼看就要到了,华人们都欢欢喜喜的准备过年。身在海外,游子们也不会忘记过春节,这是习俗,更是思乡之情的表露。这是我在温哥华的第一个春节,第一个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在身边的春节。在北京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你们都还好么?是不是在忙着准备年货,在门窗上贴上红红火火的吉祥字呢?以前在国内的时候,过春节似乎成了一种形式,因为它理所应当的存在,人们就失去了欣喜若狂的心境。而现在,在白雪茫茫的温哥华,我是多么怀念以前一家人围成一桌吃饭的情景。在这个时候,想念不能给我带来任何慰籍。相反的,它却将现实离析的更加分明,生生硬硬。是的,这些,我都该接受:接受日后的每个春节都不会有爷爷奶奶在身边,接受每个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都不会再听到妹妹们可爱的笑声,接受每个新年的时刻都在异国的某个似乎可以称为“家”的地方想念北京的一切。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既然选择走这条路来谱写未来,就要放弃该放弃的,付出该付出的。既然这一切都是自己的意愿,那么这样的想念也不值得怜悯了吧。" Z; _+ Z; U! _1 j& l7 z; I0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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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语言课班里的中国同学开始讨论春节做什么好东西吃,一些韩国同学就说会在春节那天穿韩国传统的服装来学校。韩国人也是过农历新年的,只是没有我们中国人过的那样盛大。虽然没有家人在身边,幸好还有朋友,我们周围的朋友们商量好一起过节,有黎阿姨一家,王叔叔一家,妍妍小游家,我和妈妈,还有Julia阿姨。我们是在北岸多元文化中心认识的,那时大家都是初来乍到。后来彼此间的感情越来越深,过年过节都在一起聚会,这次春节也不例外。聚会的方式很简单,每家做几个菜,然后大家聚到一起吃饭聊天。虽然和国内的大鱼大肉没法比,但每次都很开心。我们都觉得,在国内的时候和朋友之间远没有这么频繁的联系,聚会的时候也是吃喝娱乐,反倒没有这样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尽兴。这个春节的聚会应该有点特别的,除了吃饭聊天,好像少了些什么。而少的,就是春节联欢晚会。出国之前的每年春节都会在春节联欢晚会的陪伴下度过,尽管看完后大家总是不满意,但不看心里又不踏实。幸好Julia阿姨家有中文台,可以看到联欢晚会的转播。万事俱备,只等大年三十的到来了。远离家乡和家人的三十夜, 不知想念会不会突然来袭, 四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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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I$ T9 G5 L7 @ R 在这里农历新年是没有假期的,可这并不妨碍红红火火的气氛。我一直认为,温哥华是很适合华人居住的城市,因为华人扎根早,数量大,所以很有主人的感觉。春节的气息也自然浓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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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儿那天,我和妈妈一早就起来忙活了。我们每家带几个菜,Julia阿姨在家把春节联欢晚会录下来,晚上拿到黎阿姨家一起看。下午的时候我们都聚到了黎阿姨家,大家一起高高兴兴的包饺子。在异国他乡仍能够把自己的传统保存的如此完满,确实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在心理上也是种慰籍。说起这些,我不禁要感谢温哥华宏大的华人氛围,让我们这些游子有足够的底气来延续自己的文化,不会在西方社会里唯唯诺诺的随从别人,或像浮萍一样孤立无依,飘零辗转。丰盛的年夜饭摆了整整一桌,热腾腾的饺子光光亮亮的闪烁着饱满的光泽,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坐到了桌前。按传统习俗,我穿了大红色的衣服,喜庆且温暖的中国红。Julia阿姨把联欢晚会用电视放出来,我们边吃边看。在晚会开始前,画面上出现了中国各个地区欢度春节的热闹场面。当放到北京时,我看到了火红的灯笼,人们则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唐装快乐的行走。看着久违的熟悉街道,自己本该欢喜的心却沉默了下来。妍妍坐在我身旁轻声问到:“在电视里看到北京你什么感觉?我都挺激动的!”是啊,我本该兴奋才对,可这时心里只有失落。还是那个繁华热闹的城市,它却已不再属于我,不再与我的生活有任何交集。这些,都只能怀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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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G: h7 [9 l; {) P8 g: Z 享受着丰盛的年夜饭,我们还不时对电视中的节目忍俊不禁起来。我第一次这么用心的来看春节联欢晚会,心中揣着重重的想念。晚会风格和以往相同,可此时的心境却大不相同了。在这个时刻,只要是与故乡有关的东西都变的珍贵,颇有“家书抵万金”的意味。我和妍妍小游坐到了电视前的地板上,看到幽默的小品时三个人就笑成一团,很是开心。忽然我有种回归的感觉,好似回到了童年记忆中的春节。那时的我,和姐姐妹妹坐在一起看电视,就像今天这样简单并且快乐。后来长大了,身边的物质也丰富了起来,再过节的时候就少了些朴素又纯简的心情。而今天的这个时刻,物质上似乎逊色了,却找回了清澈无华的心境来感受节日的欢喜。这令人高兴。大人们边吃边谈天说地,语气高昂,神色喜兴。大年夜,我们抛开了旧日的种种烦恼纷扰,尽情享受这难得的时光。喜洋洋的气氛在屋里弥漫,渐渐填满了每个角落。一时间我不禁恍惚,好像回到了家人身边。抬眼,却看见窗外的一片清冷和寂寥,一个行人也没有。温哥华的傍晚总是这样的静谧,尤其是冬天。偶尔有人走过街道也是行色匆匆,只剩下孤单的街灯泛着点点沉闷的光。, B) U% H5 W9 }) d9 o% l#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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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1 R& X0 ]) C: F9 S 新的一年就这样来到。温哥华忽然下起了大雪,片状的雪花纷纷落下,像电影道具一样大的夸张。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在北京也从没有过。在温哥华这个一向四季如春的城市,这样的情况就更显得突兀。2 n+ j9 S$ Z. Y; U
3 N, ?2 [- h5 { 课程依旧继续,可心里却多了烦厌和茫然。有很多东西要学习,却提不起精神,更不愿面对前面的路。时间已接近二月,想要在九月的时候进入大学,现在就要着手准备考托福了。这些我都知道,在圣诞之前就想过,但一直逃避和拖延到现在。我从图书馆借了本画册,一页接一页的全是毕加索的作品。回家后就坐在落地窗前,在空灵的音乐中看雪花落呀落,一片一片,随手翻着画册,心不在焉。表面看似悠闲,其实我心里很着急。我知道自己进入了一种既混乱又慵懒的状态,对一切都抗拒,亦提不起精神。于是开始想念国内的好朋友,频频的给他们打电话,只是想听听熟悉的声音。和我不太熟悉的人都觉得我是个坚强的人,不会有低落的时刻。实际上却远不是这样。现在,我需要温暖的安慰,需要扶持,我也只是个孩子,做不到在每一秒钟都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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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听歌,看雪,看画册,或对着英文课本发呆,我把剩下的时间都用来上网。每天晚上就待在网上,开着QQ,有时什么也不做就等待着国内的好朋友上线。出国半年了,可我还是很想他们,并且无法敞开内心去和新朋友沟通。一天夜里,我在QQ上看见了以前宿舍的好友子欣,心里的激动自然不必说,就马上打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以我们惯有的方式打招呼。我满心欢喜的想和她好好聊聊,可等了半天对方也没有回音。继续发了好几个留言后,那边才打过来寥寥几个字。那口气淡淡的,水一般。怎么了?我不禁想,虽然平时不常遇见子欣,但也不至于这么生疏啊。心里怀着一丝不解和忐忑,我又说:“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怎么样啊,学校里好玩么,认识新朋友了么?”又过了几分钟,子欣打过来:“凑合吧,就那样。”听了这敷衍了事的话,我忽然想起以前妈妈说的那句“过不了多久你们就淡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好了”,顿时失落涌了上来。可我还是执拗,也许是她现在忙,所以来不及打字呢?我还要再试试:“子欣,等我暑假回去咱们宿舍出去玩儿吧,咱们8个人得好好聚聚!”这次还好,她马上就回话了,可话的内容却让我好似猛然吞下一把冰块一般,透心凉。她说:“好,那我带两个朋友去,大学里认识的。”- T5 x$ }9 o- ]8 _! u
; T; v# l/ j4 g: i 对于友情我并没有太强的占有欲,以前大家出去玩带新朋友我也欢迎。可这次的相聚,是我们几个人早就有的想法,就等暑假的时候8个人凑齐了再实施。出去玩的目的,是想大家聚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么久没见彼此都很惦念,至于玩儿什么倒是次要。毕竟我们曾经情同姐妹,这样的聚会,子欣却要带上新朋友,坦白地说我接受不了。难道我们之间已经是彼此的过去式了么?如果不带上新朋友就会乏味了么?我们之间的友情,我一直特别的珍惜且尽力呵护。在出国后,它一直都是我内心的依靠和温暖的源头。到现在,我从没有改变,一直在原地怀念这份友谊,没有走开。尽管如此,对于别人的改变,我也只有无能为力。正在失望的时候,子欣打过来一句话,说她要下线了。说了声再见,她QQ上的头像便立即黯淡了下来。我坐在电脑前,头脑忽然有了一阵空白,也许是太多的情绪一同汹涌而来,阻塞了思维。之后,失落感接踵而来,好似化成绳索将我捆住。我是个敏感的人,对于自己最在乎的事物更是如此。此时此刻,心中的难过无法言喻,眼泪在悄悄的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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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经历了先前的困难和波折,自己的心思会变得坚强起来。可现在却发现,我的心还是柔软如初,对于爱的人和事物也像以前那样百分百投入。正因为如此的执著,才特别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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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 E @$ ~6 l4 N8 M* \ 我的难过不会一掠而过,而是会常常久久存于心中。我反复想着子欣的话,试图从中探出些变故的缘由,我不相信单单时间和空间的距离就能将这份友谊疏离。这时我在网上看到了妍妍,于是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口气的说给她听。等我说完,妍妍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却说:“你知道么,昨天我也在网上看见国内最好最好的朋友,她对我特别冷淡,说了几句话就走了。我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和朋友间真的淡了。”我们都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安慰对方。以前妍妍跟我说她很想国内的好朋友,和我一样,她也期待着暑假的相聚。可现在,我们刚刚离开半年一切就都变了,这份等待已不再有意义。想到这里,我眼中的泪终于掉了下来,且一发不可收拾。在别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件小事,根本不值得去哭泣。三年后的今天,当我再回想起这些的时候,心中早已释怀。我想,那时候的伤心难过源于自己对友情的执著和在意,而朋友的疏远对于我来说,失去的不仅仅是友谊,更多的是心中的一份依靠。 , {, \: ^( ^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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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日子里,我在电话中把这些都告诉了简璇,宿舍中另一个女孩儿。简璇劝我说:“诺,子欣一定不是故意的。我们上大学后都有了新的朋友,平时大家一起玩得多了又住在一起,自然关系就不错。可我想说的是,我们谁也不会忘记谁,现在的疏远也只是暂时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在彼此心里总是有一个位置的。”简璇很了解我,自然明白这件事带给我的沮丧,也许我该停下来好好想想她的话。我一直认为,友情就像酒一样,会随时间的延长而越陈越香。可当它被万水千山隔断时,却会因这空间的阻碍而逐渐疏远起来。如果用一种完全不带感情色彩的眼光去看,距离造成疏离,这本是规律之中的事了。是我无法如此理性的看问题,才会有现在的难过。想到这儿,脑海中忽然闪现了那句歌词“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也许我该以一个大人的姿态在人生的道路上出发了,学着用理智去思考问题,学着成熟的面对生活中的不如意,学着自己长大。就像妈妈说的,不要对别人有太高的要求和期许,自己就会快乐一点。我们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只是因着友情走到了一起。如果这样说的话,即使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没有权利把他们绑在身边,更不能让他们照我的意愿去做,不是么?马上就快十九岁了,我不应该再像个小孩子一样过分的依赖别人,或要求别人为自己做什么了。即使子欣有些许的不对,我何不试着把这些不愉快当成一个新的起点,一个学着自己长大的起点呢?. W: q+ N) R0 ]! U, c9 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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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思想斗争过后,心中多了份释然,但我也明白自己需要时间来平息这一切,并调整好心态。前面还有很多事需要做,考试摆在眼前,我已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有时候我很自责,怪自己不能理智的把情绪控制的恰到好处,以至于耽误了正事。而幸运的是,在每一个迷茫的时刻都有人伸出手把我拉出泥泞的沼泽。我的人生,也因他们的出现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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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u# k; d2 x$ B* n1 { 一般来说,初到温哥华的第一年是语言上过渡的一年,用来提高英文及通过托福考试。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我,妍妍和小游都面对着下一个阶段的任务,那就是考托福。在出国前我曾抽空报了个补习班,那时对托福的了解甚浅,但却出于本能的抵触。上高中的时候听说考托福要背字典,厚厚的英文字典从A背起,好似科举考试般沉重。5 P7 M" P' d+ b4 i; h1 a% z*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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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中有些事是我们喜爱的,可以称之为接受;而有些虽不被喜爱却一定要完成,这就是承担。考试则是后者。在十八岁这样一个年龄,我不懂得承担的意义,更不知它是攀登人生阶梯中所不可或缺的。相反,对于不喜欢的事物我总是强力抵制,任别人怎样劝说也不愿去尝试。正因为这样的固执,我考托福的过程并没有像别人那样顺理成章。时间一点点的溜走,可我还是一副恹恹的样子。大家都不知道我怎么了,实际上我自己也不清楚。) @1 u3 X# {% w. B, m* {
3 w- ^( r* G7 d- N1 r 妍妍打来电话说:“我和小游要去报托福补习班了,咱们一起去吧,要不就 来不及了。”$ f; h, B9 `4 e4 {9 n H5 D) J$ `
而我却坚定的说:“我不去,打死我我也不考托福!”记得说这句话时我的语气颇为“慷慨激昂”。% Y* G! C2 y' ?# |2 T+ |
妍妍听了有些无奈的劝我:“真的么,不考也不行啊,还是和我们一起去吧。” " ^' c# l3 j6 d [5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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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也明白在这样耽误下去不是个办法,可在这个时刻,我的固执和隐藏的那点叛逆细胞统治了整个意志,我已不能理性的思考。妍妍和小游那边也不很顺利,因为找不到适合的补习班就停滞了下来。我的坏情绪可能或多或少的影响了她们,这下子我们几个人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那时候国内正在流行偶像剧,本不怎么热衷这些的我们却一头扎了进去。我常跑到妍妍和小游家对着电脑一集一集的看个如痴如醉,我们三个就这样把托福考试抛在了脑后,或者说我们都在逃避前面的困难。每次去找妍妍和小游,妈妈都会跟着我去,然后坐在客厅里和妍妍的妈妈方阿姨聊天。有一天,正好Julia阿姨也在。我们三个女孩子在屋里看偶像剧的时候,客厅里传来了她们的谈话声。3 B- t0 o }0 o+ m6 {
2 [* A: w6 G7 b, L& @/ C- \9 a Julia阿姨问:“她们三个在屋里干什么呢?”1 g1 ~9 \. C5 d+ g, I
“看那个连续剧,国内年轻人都看。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方阿姨答道。0 _% x6 U) h# ?8 J% H
这时只听妈妈口气责备的说:“劝都劝不住,你说说这越到要考试的时候她 就越散漫。”里面的“她”指的是我。9 x8 T6 o4 m3 W2 I9 V( J/ ]) l
“是啊,不过孩子们压力也挺大的,咱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太严厉…。”这是方阿姨的声音。, v5 c- w- ^# I: H$ [$ _
我刚想感叹一下理解万岁,却听Julia阿姨说到:“那怎么行,学习这种事 哪儿能拖,她们这样越拖人越懒…”后面的话就更加严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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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 i8 O) @9 m$ L 我听了这些有些厌烦,于是开大了音量想盖过她们的声音。可Julia阿姨的话却让我一阵阵的难受,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打开门向客厅走去。6 C! z" }) k# 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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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 _, H" {: Z l- Z! w$ @1 \* K 前几天爸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和他在电话里说了托福考试的事。虽然他希望我可以尽快通过这个考试,但在我倔强的抵触下爸爸也无可奈何。在我一连串的“你不知道托福多难”或“我就是讨厌考这个”之下,他也只得以一句“既然这样你就缓缓再考吧”而收场。其实若照爸爸一向的作风,在这件事上他是决不会让步的。但因为他现在身在北京,无法近距离的为我做出种种“安排”,事情也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0 M S$ t1 t3 T3 K9 j5 x A
( _8 ^/ a# M; I 我本还得意自己能说服了爸爸,没想到Julia阿姨却充当起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角色。俗话说忠言逆耳,虽然平时我们总说欢迎不同的意见和建议,但当别人真的提出了反面的意见,在心里面我们还是会不高兴。爸爸妈妈在托福问题上都“妥协”了,妍妍和小游的家人也不敢给她们太多的压力。在这样“一派祥和”的气氛下,我们三个都有些心安理得的放任自己了。所以,Julia阿姨反对的声音在我听来格外的不“和谐”,一冲动之下我决定要和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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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 {0 w- {4 ^. Y9 v0 R 看到这里大家一定会为我那时的幼稚叹气甚至发笑吧?在那个年纪,我头脑里的那些所谓的反抗意识时不时就会出来作祟。我甚至认为自己是大人了,可以只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俨然热血青年般的莽撞。当Julia阿姨说到“学习这种事哪儿能拖拉”时,我头上的“小犄角”立刻就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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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V3 k9 j5 y8 n “阿姨,您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来到客厅坐在了Julia阿姨旁边。
5 z8 R& J6 l( p3 [2 M( T “你们三个怎么又迷上连续剧了?”她问,“以后怎么办你们有没有计划?”Julia阿姨的语气有些严厉,以她直爽的性格,一定是想什么就说出来的。
7 h8 M) z" S7 y5 W% ~ “没有,我就觉得没必要这么拼命,人家好多留学生来了两年才上大学的…”8 E: p) z+ g3 B* q
“你们三个再加上Kelvin (阿姨也认识Kelvin) ,只要有一个人考过了托福,其他几个就着急了。 就是因为现在你们都在这里耗着,谁也给谁起不了好作用!”
/ C6 C) {/ s* j7 n- L2 n& U 阿姨的话分量很重,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那么严肃,可我已经感受到了那语气中的压迫感。“我在这边好几年了,见过很多像你们这么大的学生,混了几年都进不了大学的大有人在。其实不是能力差,就是自己老是可怜自己不想吃苦,到头来明日复明日…学习就得一鼓作气,等你拖个两年三年的,整个人就垮了。”阿姨继续说道。
4 Z4 K- F- U0 V" ~2 E1 l; a. E" |$ P. O 我知道她是在责怪我们,于是有些失望:“您是不是觉得我们几个特别不求上进?整天看电视什么也不干?”我顿了顿“其实我们压力也挺大的,只是这些大人们从不会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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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5 X& p' R9 s% T6 O 妈妈和方阿姨一直没怎么说话,可能是觉得反正也说服不了我们就放弃了。Julia阿姨显得有些孤立无援,但她却丝毫没有give up的意思,反而更加语重心长的劝我:“我儿子Vincent当时上学的时候我就跟他说,学习考试不能犯懒,要不就会耽误大事。如果当时我就放任他发展,学习能拖就拖,估计他现在早就被磨没了斗志走了弯路了。” Vincent的出色我们早就有所耳闻,我们还一直感叹人家的优秀是拜老天所赐呢,原来…。4 ?4 s* F& j9 p* L1 |# l% v
$ [; C+ o! l/ |) y# A 听到这里我的心动摇了一下:爸爸妈妈的话我听不进去是因为觉得他们没有发言权,可我是一向敬佩Julia阿姨的学识和阅历的,而且我知道她今天的严厉完全是为了我们好。再说,想想刚才阿姨说的那种情况,我真的怕自己就这样懈怠下去,最后好几年都一事无成的混日子。也许,我不该再坚持以前的固执?或者,我该好好想想阿姨的话?诸多的念头涌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感觉到前面即将面对的是一个转折。+ m0 Q0 H4 Z$ r# U. 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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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过,一些自称会算命的人总是说我命里贵人很多。也许这些占卜并不可信,然而在我生命中每个重要的阶段,竟也真的有所谓的“贵人”给予我帮助。. R O2 H1 X- a1 J4 W
1 e0 a- s3 ^( L a Z8 I6 H 在与Julia阿姨谈过后,回到家我想了很久。对于考托福这件事,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够理智和成熟,而且又让懈怠的情绪扰乱了思维。其实在很多时候我们都会被一团迷雾笼罩,一时间失去了方向和动力。在这个时刻,最需要的就是别人的指点。或许仅仅一句话就能拨开云雾,让一切都豁然开朗起来。而Julia阿姨就是那个为我指明方向的人。她的教导虽然有些严厉,但也恰恰是那些中肯又具威慑力的话点醒了我。% \. q( B0 K7 z5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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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用“大彻大悟”这个词来形容我当时的状态有些夸张,但那时的自己确实是一下子清醒了。既然已经不再彷徨,我立刻就制定了一套复习计划,摆在桌前最醒目的地方。我给自己规定每天定时定量练习听力,语法,阅读以及作文,而对于自己的薄弱环节则要加量复习。有的人生来就是拼命三郎类型的,不论任何时间都一丝不苟的奋斗,而我不是这样的人。平日里我的惰性比较强,然而当关键时刻来临时却可以做到全力以赴,尤其是在目标明确又决心已定的情况下。根据我自己的性格特点,持久战显然不适合,因为长时间的复习会消磨我的士气和耐心。 于是我决定速战速决,以两个星期为一个复习周期,之后马上去考试.一次考不过就来第二次,第三次。其实做计划每个人都会,关键是看谁能够实施并坚持到底。尽管还没有开始行动起来,我却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好每一步,并最终实现目标。这时我的信心真是百分百的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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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加拿大的托福考试是在电脑上进行的,但作文部分应考者可以选择用笔写还是用键盘打。我提前预定了考试时间,就在两个多星期后。把时间安排的这样紧迫实际上是我想给自己些压力,一鼓作气的拼一把。我把第一次考试定为试考,目的是发现自己的弱项在哪里, 然后吸取教训并争取在第二次考试中拿个好成绩。虽然这次只是个结果并不重要的试手考,我却丝毫不敢轻视。在做好下面两周的详尽计划后,托福第一“战役”打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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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0 ~5 u" j* W$ V9 d% S6 Q5 e 我的“醒悟”让爸爸妈妈很高兴,爸爸还打来电话说:“你这孩子就是倔,我们当时怎么劝你你都不听,我怕你压力大也不能逼着你去做什么。幸亏你Julia阿姨,要不这一拖可就是一年。行了,明白了你就自己努力吧。”爸爸虽然挺高兴,但语气并不高昂,我想他是不太相信我能转变的这么快,也不认为我能照自己的计划去做。的确,我并不是勤勤恳恳的类型,而且这次的醒悟也似乎太突然了些,就连妍妍和小游也很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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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R5 D/ i0 v8 d% o; g2 n0 A6 L 别人的想法并没有影响我的计划,相反的却给了我更多的动力。我全心投入到了复习中。每天早上起来后我就把自己关在屋里开始做题,一般是先从听力开始,因为早上的时候精神最好思维也最清晰。之后是语法和阅读部分,比较讲究考试策略的两个部分。其实我认为听力部分是提高最慢的一个环节,要靠长时间的积累,并不能一蹴而就。而语法和阅读则可运用考试技巧在短时间内有所提高,这也是国内的托福补习班一致推崇的方法。至于作文部分,我给自己规定每天写一篇到两篇,并且要计时,目的是提高构思及成文的速度。晚上的时候我要拿出两三个小时的时间用来做一套完整的题,就像模拟真实的考试一样。: `. w% b! ?, a5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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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妍妍和小游也开始了复习,我们在朝着同一个目标努力着。三个人的力量总是大于一个人,我们常互通学习资料,在网上发现有用的资源也一起分享。以前的课程还继续着,本应再报个专门补习托福的课程却因时间仓促而落空。偶尔在学校看见妍妍小游,我们之间的话题已经从以前的偶像剧变成了托福。我心里很高兴,而且发现这样的生活态度才是应该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的,精力充沛并朝着自己的目标全心全力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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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状态后,学习就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相反的我倒觉得这样的忙碌很充实,心里满满的。以前没事的时候我总是上网,要不就是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试来试去,可现在竟然想不起来去做这些了。偶尔有小段的空闲我也带着耳机听听力题,哪怕是睡午觉的时候。这时的自己才意识到了时间的重要性,方才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恨不得把一秒钟掰成两半用。今天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其实在那个过程中收获的东西比结果还要重要。我也总是想,如果没有Julia阿姨也许我根本不会有机会去经历这些,更不用说是收获,所以心里一直是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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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 l. B0 w5 [) ]( I 时间总是迅疾,一转眼两个多星期已流走了将近一半。一切都有条不紊的照着计划中的样式进行着。虽然免不了疲惫,我的精神状态却越来越好,因为这次我没有让自己失望。7 o& O' v$ W4 }% c& E: B1 E* Q
% u* z% @2 G3 g6 a, F& E! _1 f4 H 复习题模拟题都已经做了一些,而我总觉得缺了点画龙点睛的东西。运用题海战术来应付这样的考试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我自己现在也在这样做。但现在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我觉得我更需要的是一条宏观上的清晰线索将整个考试贯穿起来。我随即给自己订了另一套全新的方案,复习从单纯的做题进入了总结阶段。我把以前做完的题目重新拿了出来,开始分析出错原因并总结方法。之后我发现,自己做错的题目总是那几类,因为当时没有及时总结所以总是反复出问题。我越来越豁然开朗起来,看来在适当的时候停下来总结是很有必要的。& C- S6 L$ s; {& 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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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都是在书本上做题,为了适应在电脑上考试,我特地到以前学习语言课的地方去了book了几次电脑模拟练习,时间就安排在临考前几天。第一次在电脑上答题很不适应,怎么也进入不了状态。我暗自庆幸自己安排了这几次的模拟机会,要不然直接去考的话肯定会被打击的措手不及。到了这里,我虽不敢有十足的把握,但心里很踏实,毕竟可以努力的自己都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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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t/ G& _2 z1 `, G5 K 其实我知道从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就在关注着我,以各种不同的态度。他们都想知道我会得到一个怎么样的结果。本应是压力很大的一次应考,可自从进入复习我就一直觉得平静,而且总是有种被时刻看顾的安全感。这种踏实安稳的感觉在临考前的晚上竟更加的浓厚,并一直伴随着我走出考场。我知道这份颇为神奇的力量来自于那给予平安喜乐的源泉,于是心中格外依靠,亦时刻感激。& d; [# _) G6 U& U) ~0 T5 a8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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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考场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只说考完了但不知道考的怎样。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整个过程从容的就像在家做练习一样。出结果要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在短暂的休息过后我便要进入第二个“两星期战役”,这是早就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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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l! p' p ?+ B( ?* h 本来我是应该马上去预定下一次考试的,但想了又想却犹豫了起来。虽然第一次试考我不能保证一定达到大学的录取线,但心里其实还是有期待的。这样一来,我的第二个“两星期战役”也被暂时拖延下来。在没有拿到结果之前,我的斗志也没有以前那样热烈坚定了。我想这和我的性格有关吧,爆发性强,持久力却禁不起考验。我继续着以前的课程,没有了紧凑的复习,生活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只是这次我不敢再像以前那样懈怠了,心态也沉淀了一些。在全心投入的那两个多星期的时间里,我收获的不仅仅是知识,更多的是种学习方法和态度。' p, `: G; E& z6 c. H* m,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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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我需要计划一下学校申请了。如果照我自己的意愿,当然UBC是首选。在四处咨询情况后,我发现这个选择却并不很适合我,起码从现在这个阶段来看不是。进入UBC后要面对的不仅是大班授课的教学方式,还要通过UBC所特殊要求的LPI (Language Proficiency Index) 英文考试(SFU和其他的学校不设此考试)。过不了LPI就不能报读大学第一年的英文课程,从而会耽误升学。与托福不同的是,LPI是面对全体学生的考试,即使是英文为母语的本地学生也要参加,所以难度自然不必说。考虑后我有些害怕,我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并不强,遇到压力大的情况时总是焦头烂额。即使自己考过了UBC的托福录取线,能不能顺利过渡到成了问题。国外的大学很流行淘汰制度,如果年均分达不到学校的规定,便会被kick out(踢出去)。这严重的后果是很难承受的起的。说实在的,我是真的没这个自信,如果好不容易考进去了却落得个kick out的下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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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9 g8 ]+ s5 k9 V6 b1 ~3 [ 除了直接进UBC,另一个选择就是先进college学院,然后在那里完成大一的课程后transfer(转学分)到UBC继续读大二。很多学生都会做这个选择,因为学院里是采取小班授课的方式,对于第二语言的学生来说更容易适应。再就是学院里不要求通过LPI。这是比较保守和稳妥的一个选择。( ^9 s8 |% a% J
& J5 v: s: \2 U# n" ] 比来比去,两边各有利弊。爸爸妈妈认为我还是先在学院读一年,适应了这里的学习方式并且语言能力更好了以后再转进UBC比较好。其实退一步来看这两个选择并不彼此矛盾,只是在过程上有区别,但最终都会实现我的UBC梦。我自己犹豫不定,于是就天天盼着托福成绩赶快出来,到时候事情就会更加明朗了。终于,一页薄薄的信从美国寄来,我高兴的看到了比预期中还要高出一截的分数。这个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学院的录取分数,也达到了UBC的录取要求。如果想要有更大的把握进入UBC的话,我可以选择再考一次托福以更高的成绩来争取更多主动权。我需要尽快做出选择。 S+ ?1 {) y#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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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考虑后,为了稳妥起见,我选择了Transfer这条路。直接进UBC有太多的不稳定因素,我不想冒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妍妍和小游,小游说:“可听说transfer很难呢,很多人好几年都转不过去UBC。”在咨询别人的时候,这样的说法我当然也听过。但权衡后却仍然没有改变我的选择。就这样,我被Capilano College录取了,在九月开始读UT(University Transfer)课程,就是转学分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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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9 I0 J8 \+ V 时间还不到四月份,我算是提前完成了任务。我还是继续去学校上课,也算按部就班,但这时心里却开始强烈的想念起北京来。来加拿大已经十个月了,虽然是不长的时间,但只有自己明白过去的这段日子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订了回北京的机票,六月五号回去,八月七号回来。出国后,每一个日期每一个事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即使没有日记的提醒也是一样。一幕幕都像是刻在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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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从北京回来了,我也正在那时考下了驾照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惊喜。我很喜欢开车,尤其在车辆并不拥挤的温哥华开车是种享受。这里的人开车很讲规矩,所以不用担心在路上遇到左挤右抢的情况。爸爸回来后我的生活明显的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总是要求我做到十全十美。比如怎样安排回北京之前这段时间,爸爸一定要我坚持每天听新闻,我一犯懒他便会说:“你现在不安排好,等你九月开学就该着急了,到时候听不懂老师讲课再补就晚了!”我知道他说的对,可在我这个年纪谁都会忍不住偷偷懒的。为这我们又起了不小的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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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k0 f# `" B: o% W; g 我开始觉得很累,不是physically(身体上),而是mentally(心理上)。从小我就被要求事事做到完美,考学这样的大事是,可一些芝麻点儿大的小事也要严严谨谨不能出差错。即使我比别的孩子出色,但却从没感到过像同龄人一样的自由自在,尽管,我的生活一直是衣食无愁被人羡慕的。我是个乖孩子,乖的连叛逆期都不曾有过。我的一切都由爸爸安排,我从没有提出过异议。可越长大,一种压抑的感觉就越明显的显露出来,我甚至发现我和爸爸所有的争执都缘于我们不同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他是有七分能力就一定要做到十分结果的人,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苛求他才会成功。而我是有十分能力却只想付出七分的人,我总认为有个健康快乐的心态最重要,至于是否最大限度的发挥出自己的潜能倒是次要。我渴望成功,却更想快乐,与其作一个功成名就却内心抑郁的人,我宁愿选择平平淡淡高高兴兴的过一辈子。这潜在的矛盾一直酝酿着,我完全没有料到它将会带给我什么。几个月后,二零零二年六月五号,我回到了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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